【原创】断弦
2009-04-14 19:58:08| 分类：
春不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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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『断弦 文/凝烟清尘』 凌晨四点，又是源自何方的呼唤，轻轻开启了我紧闭的双眸？冥冥中自有答案，我已无力再去揣度天意。恍惚里，一脉泠泠琴音，踏着天际的晨风款款而来，破开了东方第一缕晓色。那是我曾奏过的高山流水，乐声流泻的幻影之间，是谁，执羽扇，轻掩笑颜？是谁，挥辞笔，扫低落花无数？梦与醒的边缘，视线杳杳，已是看不清了。也许，这根本就是一出戏，我还在投入自己，你却已将油彩擦净，眉目掩去，独留我一人寥落无声。今生，不知与谁共和这一曲？人未醒，已觉一阵惘然。 一只素手倏地划过心弦，散落一串错落无韵的音色，预感闪过心头。你，可能要离开了。如此，昨天整整一日的莫名伤感，也都有了玄幻却合理的解释。昨晚，本以为会瘦尽一宵，不曾想，却是一夜好眠。现在才理解，痛至深处，便涣散了意识，用睡梦，做了一场无谓的逃避。一夜的沉淀里，它已更加犀利，终于在凌晨探上心头。 没有勇气再上那夜夜相逢的云台，那里，已是相对两无言。充满回忆的地方，总是重楼望断，高处不胜寒。不知你是否还在那九天之上，醉拥万里月华，笑揽一川烟色？而我，只能在云台之下枯坐，惟伴一盏灯，一卷书，一双寂寞眼，望穿笔端岁月。 人生本就没有什么承诺可以天长地久，因为人心，或是现实。你突然间的冷漠疏离让我无法适从。就像隆冬里的一个雪夜，饱受寒凉的我因向往天地间最无邪的纯白，试探着推开窗，却在最安然的幸福时分，被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风雪冻结了骨髓。于是，急掩门窗。没有眼泪，心闭了闸，泪也就流不出了。若你的面颊上，有一粒冰霜悄然陨落，坠入我的眼眸，或可被我融为一滴泪。 人，确实不能太重情了，否则，便是苦了自己，伤了别人。第一次，为一个人衣带渐宽，唇角失笑。是谁，曾心心念念要刻骨地失恋一次？豪言壮语犹然在耳，如今也只能自嘲年少轻狂。知己的离去尚且如此割舍不下，那么至爱呢？又该情何以堪？一轮轮感情的生死里，信念仍旧不灭。 烟花，也许从我爱上它的那天起，就已预示了今日的结局。我们在云台相遇，结为知己，并肩看过一场场烟花，那幸福而忧伤的美丽，只是昙花一现。在盛世明亮的瞬间，我知道，有一个人，曾经来过眉间心上。烟花散尽，你我还须各自缓缓而归。早知如此，当初就应该洒然放你走。即使，你的离开会将我的神魂一寸寸从身体里抽离，世界也会因此崩塌朽毁，我还是要试着习惯这样的生活，不是吗？那时的我，含着泪紧紧捉住你的襟袖，犹如一只小兽哀恳自己最依恋的主人不要离开。你不忍，终是留下了。这一留，终究带来了些许伤害。不说再见，无须相送，我已不忍回顾你的背影，怕那飘然远去的衣袂会锁住我的眸，从此再也转不了身。在心上划开一道伤口，将一路采撷而来的心香放归原处，让心伤在时间的风里结痂。 我一早知道，自己什么都不配拥有，从命运的手里抢夺幸福，是注定的败局。一度认为，我在它的一个微睱间，偷来了你。这是我毕生窃以为喜的幸事，心也随之圆满，不再奢求其他。然而这恢恢的命运怎容得一丝违背？偷来的，终将归还。 如今，我要把自己的心，修成疏竹，冷成寒塘。如果你轻轻地来过，请什么都不要留下，我自会记得你的声，你的影。这一世烟雨，我终将独自一袖揽下，即使这湿润的水袖间，已没有莲语作信念，没有影子来想念。从此，用文字赐我的一袭寂寞词衫，踏遍天涯。天有涯，心无涯，是否只有紧紧蜷缩起自己的身体，才能感受到些许真实？那就让我在深海里寻一枚贝，尘心落定，长眠千年。很多年以后，若它在一个传说里被打捞起来，人们将看到一颗温润蕴藉的珠，拚却光华潜藏起原本卑渺的生命。 今生若无知音，这根根琴弦便终将在岁月的锈蚀里蒙尘喑哑。花开最美时，便应忍痛挽折，以留下最初的美好。若你我这短暂的一曲才刚刚开始，便将终结，那么我亦有魄力折尽玉甲，拨断琴弦，让弦上的一丝玲珑血迹，在回忆的尘埃里，开出一朵永不凋零的花。 我的心语，已不会再给别人听。一个女子亦可有你想象不到的固执。 如果我已让你厌倦，请千万告诉我。我的自尊当冲破所有怨念，折甲断弦，以我一世的孤寂无言，还你一片人生清明。 2009/04/14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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